像他们这样的间谍：伊朗和以色列之间的情报战

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官员阿西夫•拉赫曼（Asif Rahman）被控泄露有关以色列准备在10月份对伊朗进行报复性打击的美国情报，这一指控让人们看到了数十年来陷入地区冲突的各方之间展开的间谍与反间谍暗中战争。

总部位于伊朗的电报频道拉赫曼（Rahman）被指控泄密，但否认与伊朗政府有任何关系，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事件令美国政府感到尴尬，此前另一名美国官员杰克·特谢拉（Jack Teixeira）因泄露五角大楼文件而被定罪。

拉赫曼泄密事件让我们得以一窥伊朗、以色列和美国间谍机构之间的神秘相互作用，这些机构帮助塑造了当前的冲突，而且几乎同样重要的是，影响了我们对这场冲突的看法。

抓间谍

10月下旬，以色列国内安全机构辛贝特（Shin Bet）表示，已经逮捕了七名居住在被占领的东耶路撒冷的以色列公民，他们涉嫌代表伊朗从事间谍活动。

一天前，海法的另外七名以色列国民因涉嫌在战时帮助敌人而被捕，这次的敌人是伊朗情报部门。

以色列警方的消息来源证实，怀疑有更多与伊朗有关的组织在以色列境内活动。

这并不新鲜。今年9月，73岁的以色列商人莫蒂·马曼（Moti Maman）也被辛贝特和以色列警方指控与伊朗情报机构合作，据称他提出杀死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enjamin Netanyahu）和其他政治人物，以换取100万美元的预付款。

相反，在以色列对加沙的战争中，伊朗以与以色列间谍机构摩萨德（Mossad）合作的罪名逮捕了几名伊朗公民。

去年12月，伊朗处决了三名男子和一名女子，他们被控在伊朗代表摩萨德行事，从事从破坏到绑架伊朗安全官员等一系列活动。

今年9月，在以色列袭击伊朗盟友真主党（Hezbollah）的通讯系统之后，伊朗宣布逮捕了12名公民，罪名是与以色列勾结，策划在伊朗境内发动袭击。

变化世界中的间谍活动

虽然电子拦截、监视和监控社交媒体已成为有价值的情报工具，但人工情报仍然是信息收集和军事瞄准的关键。

“在以色列和伊朗之间正在进行的秘密战争中，人类情报发挥了重要作用，”国际政策中心（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高级研究员西娜·图西（Sina Toossi）说。

他补充说：“这两个国家都大量从事间谍和反间谍行动的情报收集，为他们更广泛的战略计算提供信息。”

在海法被捕的以色列人被指控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为伊朗收集了600到700次情报，其中包括针对一名高级官员——可能是为了暗杀，类似于以色列高调的暗杀，包括7月份在伊朗暗杀哈马斯政治领袖伊斯梅尔·哈尼亚。

在伊朗，以色列通过一系列高调的暗杀和破坏行动展示了自己的能力，这些行动通常被归因于摩萨德的深入渗透。

图西说：“另一方面，伊朗努力在以色列建立人力情报网络，最近逮捕了几名被控为伊朗从事间谍活动的以色列公民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

扭转局势

国防分析人士哈姆泽·阿塔尔说，以色列社会规模小，总体凝聚力强，长期以来一直被外国间谍机构认为几乎坚不可摧。

然而，当前冲突的紧张局势、极右翼的崛起，以及内塔尼亚胡倡导的2023年司法改革引发的激烈分歧，都加剧了先前存在的社会裂痕，导致以色列社会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分析人士认为，伊朗的情报正在进入这些部门。

阿塔尔说，在海法被捕的14名特工中，第一组是10年前从阿塞拜疆移民到以色列的，第二组被认为是阿拉伯裔以色列人，因此稍微脱离以色列主流，这一点很重要。

“这是件大事，”他说。

“以色列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单一的身份，一个从小就被教导他们经常受到阿拉伯邻国袭击的危险的人。”

他说，“如果伊朗能让这两个组织”代表它在以色列采取行动，“他们就能让更多的组织行动起来”。

很不错的游戏

伊朗渗透以色列社会的企图直到最近才曝光，而以色列对伊朗使用秘密情报的报道早已见报。

帮助以色列努力的是伊朗庞大的人口规模，以色列的人口比例约为9.5比1，社会和政治断层贯穿其社会-从抗议2022年马赫萨·阿米尼（Mahsa Amini）因据称没有正确佩戴头巾而死亡的抗议活动到要求更多权利的少数民族。

伦敦国王学院战争研究系的Ahron Bregman说：“自1979年伊朗革命以来，以色列宣称的目标就是煽动从内部推翻伊朗政权。”

“这影响了他们的工作方式。以色列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伊朗策划、招募和组织他们的情报。”

相比之下，伊朗似乎将其长期计划的大部分投入到组建盟友网络上，比如黎巴嫩的真主党（Hezbollah），后者为伊朗提供信息。

情报活动似乎主要集中在招募在以色列境内工作的巴勒斯坦人，他们在那里经常面临偏见，或者通过社交媒体渗透以色列社会的风险相对较低

今年1月，以色列的消息人士称，伊朗情报部门一直在寻求利用民众对司法改革和被带到加沙的俘虏命运不明的愤怒，煽动异议，并说服以色列人拍摄高级官员的财产。

不过，图西说，“以色列在伊朗境内的情报活动显然更加发达和广泛。”

“暗杀伊朗科学家，伊斯梅尔·哈尼亚（Ismail Haniyeh）等知名人物，破坏核设施，以及以色列在伊朗境内实施袭击的能力已得到证实，这些都突显了以色列如何有效地渗透到伊朗最敏感的部门。”

追逐点击

分析人士表示，对伊朗来说，制造明显虚假的故事，让对方的间谍机构收集和宣传，然后反驳和抹黑对方的情报机构，可能是争夺影响力的有力武器。

世纪基金会（Century Foundation）研究员维娜•阿里•汗（Veena Ali-Khan）表示：“伊朗有为西方媒体（包括与以色列和海湾国家有联系的外国波斯语媒体）制造虚假故事的记录，然后它可以证明这些故事是虚假的，从而获得更多的可信度。”

他说：“以色列媒体报道说，伊斯兰革命卫队准将卡尼在伊朗证明他还活着之前，要么已经死亡，要么因为从事间谍活动而被拘留。

她说：“官方媒体再次强调西方媒体……对卡尼的报道完全错误，强化了西方媒体不应该被信任的逻辑。”

威慑

布雷格曼认为，控制公众舆论对于维持威慑和削弱对手同样重要。

“辛贝特和警方故意公布这些逮捕行动。这是为了威慑他人，”他解释了一个与大众想象中以隐私为导向的安全服务不同的理由。

“他们在宣传自己的努力。他们让人们知道他们在那里，他们会抓住他们的。”

同样，图西指出，围绕最近逮捕行动的宣传掩盖了以色列情报部门的许多失误，尤其是未能预见到去年10月7日哈马斯领导的毁灭性袭击。

他在电子邮件中写道：“重要的是要认识到，以色列及其支持它的媒体经常在以色列情报方面表现出一种不可战胜的形象，这种形象并不总是与现实相符。”他指出，9月中旬对真主党发动的传呼机和对讲机袭击得到了广泛报道，这是以色列被迫选择的时机，因为摩萨德内部对这次行动的发现感到担忧。

“尽管以色列在战术上取得了成功，但以色列在秘密领域或其他方面不可战胜的观念被该国日益不稳定的战略局势大大破坏了。

“以色列的情报能力是强大的，但它仍然面临着持续的抵抗和多个战线的重大挑战，”他写道。